据多位知情人士透露，欧洲央行政策制定者已开始讨论是否需要将利率降至足以刺激经济的水平，即所谓的中性利率以下。知情人士称，达成任何共识仍需很长时间，届时前景可能会发生变化，但这标志着政策制定辩论的重大转变，最终可能导致欧洲央行比目前预期更早、更大幅度地降息。

　　欧洲央行今年以来已降息三次，目前已将存款机制利率下调至3.25%。政策制定者此前曾表示，目标是将利率下调至中性水平，即既不刺激也不抑制经济增长的水平，希望以此保持通胀稳定。但欧元区的经济正在迅速恶化，且通胀已降至低于此前预测的水平——这加大了价格增长可能低于欧洲央行目标的风险，就像大流行前近十年的情况一样。

　　一些政策制定者认为，欧洲央行已经落后于形势，为了防止通胀过低，需要比之前预期的更大幅度的降息。持这种观点的政策制定者虽然不多，但正在不断增加。他们还主张欧洲央行重新审视其“逐次会议”的决策指导，放弃限制性利率的提法，以此作为欧洲央行认真对待下行风险的信号。

　　一位知情人士表示：“我认为中性水平是不够的。做出决定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欧洲经济已经停滞了两年，看不到复苏的迹象。”

　　欧洲央行管委会成员、立陶宛央行行长Gediminas Simkus是最早公开讨论这种风险的政策制定者之一。他在本周表示：“如果反通胀进程根深蒂固，利率有可能低于中性水平。这种情况我们已经经历了数十年。”

　　不确定性

　　这场辩论中的一个不确定因素是，中性利率被认为是不可观察的，因此对于它是多少还没有达成共识。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本周表示：“如果你今天问我中性利率在哪里，诚实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很多机构或市场参与者都对中性利率给出了预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认为中性利率是2.5%，接受欧洲央行调查的观察人士认为是2.25%左右。欧洲央行工作人员认为是接近2%或略高于2%。而市场定价暗示低于2%。个别政策制定者给出的预估甚至相差甚多。而难点在于，这些预估区间的上限和下限之差可能相当于三次降息。

　　欧洲央行寻求将利率降至中性水平以下的一个关键理由是，欧洲央行经济增长乏力，期待已久的复苏并未到来。这意味着欧洲央行目前对经济的限制比它想象的要大得多，高利率正在抑制需求。如果没有经济增长，欧元区内的通胀将放缓，劳动力市场可能迅速走软并加大物价的下行压力。

　　其他政策制定者也一直在警告通胀降至过低水平的风险。葡萄牙央行行长Mario Centeno多次警告称：“我认为通胀低于目标的风险超过高于目标的风险，而我们目前在预估中看到的多数下行风险都是内生性的。”

　　法国央行行长Francois Villeroy de Galhau也警告通胀正面临低于欧洲央行目标的风险，“尤其是在经济增长仍低于平均水平的情况下”。他补充称：“我们可以看到预期中的软着陆，但不会看到经济的进一步腾飞。”